Washington DC 之旅 - Day 4 - 用餐廳文化觀察城市

在Washington DC的幾天中就是不斷地和太陽賽跑, 搶在太陽下山前遊歷景點, 而太陽下山後就準備吃美食

最後一天行程的目標相當明確且單純
就是找個美味又距離搭車地點或是旅館不遠的餐廳
讓我們在享受美食的同時不用擔心自己趕不上下午兩點半發車的巴士

前一天晚上重新拿出了出發前在Barnes & Noble臨時抱佛腳湊出的名單、並找遍了Yelp和其他美食評鑑網站
卻發現所有名單上尚未造訪過的候選餐廳不是周日沒營業、超出預算就是食物類型不適合在搭乘長途巴士前食用
甚至還有幾間在Yelp和其他網站上也獲得好評的店家已經結束營業
在我幾乎決定放棄尋找、開玩笑地說要隨便找間速食店打發這次旅行在DC的最後一餐時、
竟然就在這時讓我找到了一間名為Brasserie Beck、據說有著全DC最棒蒸淡菜(steamed mussels)的法式比利時餐廳
進一步確認他在星期天有正常營業、甚至還提供Brunch菜單供選擇外、
我們終於敲定身負重任、扮演美食之旅closer角色的...就是Brasserie Beck

雖然在這幾天於DC的短暫停留中我們已經多少有感受到DC人對於brunch似乎沒有紐約客熱衷的現象
(或者應該要說DC人的外食比例沒有紐約客這麼高?)
包含不少名店在內的許多餐廳甚至都選擇在週末休息、和紐約每到週末所有餐廳都一位難求的狀況有出入
不過考量BB的高評價和高知名度、為求保險起見我們還是決定預留半小時到一小時的等候時間
讓我們不至於為了貪圖美食享受而趕不上下午兩點半開往紐約的巴士
事後證明我們果然是多慮了...

比預期時間晚了半小時左右才提著大包小包行李來到餐廳的我們
發現餐廳中的入座率恐怕只有不到五成
毋須任何等待時間我們就被安排到一個靠窗有著金黃色陽光灑入隱密座位坐下
沒有浪費任何時間地點了我早在前晚進行資料蒐集時就已經決定的兩道菜、
分別是列在週日限定的brunch menu中的Egg Benedict 和 列在一般午/晚餐 菜單中、以咖哩和蘋果泥調味的蒸淡菜
(Steamed Mussels w/ Belgian frites, Poached Eggs w/goat cheese, crispy Serrano ham & Hollandaise sauce)
 


法國壓壺、奶酥餅乾、結晶冰糖攪拌棒...我點的不是regular coffee嗎?


隨著主菜也依照在紐約享用brunch的慣例點了兩杯美式咖啡作為飲料的我們、
赫然發現BB的美式咖啡竟然是以法國壓方式沖泡而非一般店家僅用Mr.Coffee之類的咖啡機煮出美式咖啡的陽春做法
服務生送上咖啡時同時也送上兩個單人份的 Bodum法國壓壺、並在我們面前將法國壓壺的濾網壓下讓顧客更感受到咖啡的"新鮮"、
隨著咖啡甚至還附上了塊美味的奶油餅乾和以冰糖結晶製成的攪拌棒
對於一人份要價僅3.5美金的咖啡而言真的是有讓人物超所值的感受


攪拌棒本身就是一個藝術品...

或許是當時客人數量真的不多 (我們大概在11:30入座)、服務生的上菜效率出人意料地高
當我還忙著拿隨身相機拍攝那別具巧思的咖啡和其"配件"時、
我們所點的兩份主菜也在此時上了桌...
包含一個內裝約三打淡菜和黃棕色醬汁的大平底鍋、光看就讓人食指大動的金黃色薯條、
三種提供顧客搭配薯條享用的沾醬 (蜂蜜芥茉、辣美乃滋及美乃滋...沒有我從來都不欣賞也最常見的番茄醬絕對有加分效果)、
還有裝在深色瓷盤中更突顯蛋黃的純白、西班牙Serrano培根的深紅、Hollandaise醬的鵝黃以及生菜的翠綠的Egg Benedict
幾道菜加上免費供應的一籃法國麵包及奶油、兩杯咖啡及其法國壓壺、還有隨著咖啡送上的牛奶和砂糖...等
原本就已經不大的桌子硬是呈現連餐具都幾乎無容身之地的擁擠狀況
如果能更有效地掌握出菜時間的間隔、我想對餐廳本身絕對有加分效果


以咖哩和蘋果泥調味的蒸淡菜

光看就讓人垂涎三尺的淡菜果然沒讓對之前在Baltimore享用美味淡菜的我們失望
不同於Bertha's的淡菜多半是中等大小、不以尺寸而以帶點Q的絕妙口感和創意調味成功籠絡我們味蕾、
BB所選用的淡菜全都是標準的重量級、放在巨大的平底鍋中仍然沒有任何困難地填滿了所有空間、
原本擔心自己會比較不喜歡這種尺寸的淡菜和體型較小的同類相比之下較軟的口感 (我是那種絕對不碰生蠔的人)、
不過所有懷疑和擔心在那用咖哩和蘋果醬調味後表面帶著微微黃色的巨無霸淡菜入口後全都一掃而空了
這時我也清楚知道小璇臉上那滿足的微笑是所為何來...



伴隨著蒸淡菜一同上桌的薯條更是讓人意外的驚喜、
儘管之前已經在網路上老饕的評價中得知該薯條的美味、
不過一直只把重心放在淡菜上的我老實說並沒有對這種再普遍不過的配菜有太多期待
其實在看到薯條竟然搭配著三種不同沾醬上桌時就應該知道這薯條絕對不單純、
這薯條的品質就算放到紐約和我在這將近五年的時間內品嚐過的同類型食物 (或許該說是各型各狀的薯條們) 相比、
也絕對有擠進前五名的實力

比利時果然不愧是發明薯條的國家...


Belgian frites...起源於比利時的薯條, 當然要到比利時餐廳吃才道地囉

第一印象和我深愛的紐約名店Sarabeth's的同種食物在外觀賞心悅目的程度上不相上下的Egg Benedit
當我一口咬下以poached egg (像是沒有調味的溫泉蛋)、Serrano培根、粗顆粒狀羊奶起司、口感說是麵包卻更接近餅乾的English muffin、及呈現美麗鵝黃色澤的Hollandaise醬組成的Egg Benedit後、
比起發下豪語要吃遍紐約所有以Egg Benedit為傲的餐廳的我曾經吃過的各種Eggs Benedit更為"濃郁"的起司味瞬間衝擊味蕾、
雖然我是那種對於以起司為主要材料製成的食物並沒有太大興趣、甚至有點排斥的人
但是這種以羊奶起司強碰本就口味極具辨識性的培根和Hollandaise sauce的做法倒是創造出意外和諧的成品
而那點綴其中的生菜也為這口味偏重的菜色提供了必需且恰如其分的舒緩功能


Eggs Benedict


看來果然選對餐廳了!
前晚的高強度資料蒐集果然沒有白費

讓人食慾大開的兩道菜、加上相當順口讓我們忍不住一喝再喝的咖啡
很快地就將我們過去幾天多次被撐爆的胃再度填滿
不過當服務生把被我們清得乾乾淨淨餐盤一次全部端走、讓桌面終於出現難得的空檔後、順便問道
"你們有興趣看看我們的甜點菜單嗎?"

"Why not."
摸著再度股起的肚子、我口中說出了非常誠實又直覺的回答

既然來了比利時餐廳、當然沒有不試試看巧克力甜點的道理
於是我們就點了份保證可以充分體現巧克力本身美味的代表性法式甜點 Gâteau au chocolat
我想各位朋友都同意...就算胃被撐滿了、還是永遠有一個只留給甜點的備用空間存在
你說是吧?


Gâteau au chocolat

至於那個由甜點廚師親自送上桌的 Gâteau au chocolat 究竟有多美味?
對於美食評論向來非常不擅長的我就只有一句話可以形容..."簡直就像在吃巧克力!!!"
甜而不膩、口感滑順的巧克力幕斯和夾有藍莓內餡的devil's food cake搭配上作為點綴裝飾頗具美感的藍莓優格沾醬、
再加上我們為了配合甜點刻意加點的咖啡可說是共同為這餐美食饗宴譜下了完美休止符

超乎預期的高效率但卻完全沒有犧牲掉品質的午餐結束後、
也代表著我們啟程回到紐約的時間將至、
該是和這幾天為我們提供許多視覺和味覺享受的美國首都Washington DC說再見的時候了
不同於之前美國國慶週末的Baltimore之行、主要造訪的餐廳都是比較"大眾化"、"平民化"、"俗擱大碗 (其實後來算算也不真的那麼便宜...) "
而非以室內設計風格、別具特色的presentation或是創意料理為賣點
這次感恩節假期的Washington DC美食巡禮則分別造訪了提供傳統美式高級牛排、摩登美式精緻料理、創意中東小吃、西化亞洲輕食、法式泛亞洲料理及法式比利時菜餚的餐廳
飲食類型之多元遠遠超過我行前的想像

不過平心而論
由於Washington DC (10%?) 的消費稅比紐約 (8.875%) 來的高、
加上不甚熟悉當地給小費慣例的我們還是以習慣的方式把稅的部份直接乘以二來計算小費
這麼一來也讓每餐最後的結帳費用都會比菜單上的原價高出至少三成
因此並沒有特別感受到在DC的消費水準有比紐約低、甚至還有點偏高的傾向...

如果認真地拿DC的物價來和紐約同等級的餐廳相比、即便加上較高的稅率後其實還是比紐約低上一些
我想物價偏高的錯覺可能來自於用餐選擇和紐約相比明顯較少的緣故...當然也極有可能是因為我們對於當地的不熟悉以至於只能選擇所謂的"名店"
比起鄰近的Baltimore多半以"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海鮮餐廳、酒吧甚至市場攤販為熱門用餐hot spots、
Washington DC其實比較像是在創新速度上稍微慢些、但是在用餐空間設計和氣氛營造上則有更大創意揮灑空間的紐約
(紐約大多數餐廳多半受限於空間較小和嚴格的建築改建規範, 無法在用餐空間上做出太過於"大刀闊斧"的升級, 因此多半著重於菜色本身的創意發想和製造話題性上)
因此絕大多數的"reservation recommanded"餐廳都至少能保證提供顧客寬敞舒適的用餐空間、
而不像在紐約同等級餐廳用餐時常得忍受"摩肩擦踵"和被迫聆聽鄰桌客人交談內容的狀況...


這幾間Washington DC的熱門餐廳都同屬當地餐飲業巨人José Andrés Think Food Group旗下


另外一個有趣的觀察是針對少數幾個餐飲巨人幾乎全面性統治全城餐飲hot spots的情形
以我們旅程第二天晚上尋找餐廳的經驗為例
我們在不知情的狀況下一連造訪了主打創意墨西哥菜的Oyamel Cocina Mexicana、新式西班牙tapas的Jaleo、Cafe Atlantico 和 Mini Bar、
以及我們最後決定的用餐地點Zatingya (因為前幾間餐廳的等候時間都要45分鐘以上、而Zatingya"只要"30分鐘左右)
竟然都是同屬於 José Andrés Think Food Group 的成員...
而另外一間建議我們下次要晚上用餐最好提早二到三個禮拜預定的印度餐廳Rasika、
也和一家列在我行前擬定的餐廳名單中的The Bombay Club同屬另一個旗下擁有七間知名餐廳的餐飲集團...
如此規模的餐飲巨人當然在紐約也不是沒有
我想絕大多數的紐約客都認得Danny Meyer (集團旗下擁有Union Square Cafe, Shake Shack, Terrace 5, etc.) 、Jean Georges (擁有米其林三星的Jean Georges, Perry St, Spice Market, etc.) 、
以及近年來崛起的David Chang (Momofuku Noodle Bar, Momofuku Ko, etc.) 等人
不過這種集團壟斷餐飲市場和幾乎擁有所有知名餐廳的情形似乎在餐飲選擇相對較少的Washington DC更為明顯
究竟是利是弊我想並非我這種只短暫停留四天的遊客可以妄下結論的...至少能確定的是這會讓不知從何選擇餐廳的人省了不少麻煩


跟著我們回紐約不知有兩個被撐飽的胃、還多了一包內裝"不速之客"的環保購物袋

用餐廳文化來觀察一個城市、解讀該城市居民的生活習慣
竟意外成了我在近幾次利用長週末出遊時的樂趣所在、也提供了許多旅程中的意外發現和驚喜的樂趣
但是我想在"創造流行"的能力這方面恐怕在美國很難找到其他城市能和紐約並駕齊驅
這並不是說紐約客比其他城市的居民更有能力品嚐美食、也不是說紐約的廚師和餐廳業者就真的比其他城市的同業有創意和實驗精神、
一切都得"歸咎"於紐約市的先天不良...

個人居住空間過於狹小...

這項無可改變的現實也成了紐約客為自己和家人準備美味佳餚的限制條件、讓紐約的外食文化遠比其他美國城市發達許多、
也讓紐約的餐飲市場一步步成為讓許多餐廳業者又愛又恨的殺戮戰場...

"不持續創新就等著被淘汰"

或許就是紐約餐飲界在先天不良 (沒有特產食材、沒有寬敞空間、相關營運開支又高) 的狀況下還能在世界餐飲潮流中扮演 trendsetter 角色的主因


Related Articles:
Washington DC 之旅 - Day 1 -  Déjà vu! 感恩節時宛如死城的DC
by RICH / November 26, 2009

Washington DC 之旅 - Day 2 (上) -  讓人無法招架的美食連番攻擊
by RICH / November 27, 2009

Washington DC 之旅 - Day 2 (下) - 美食追追追
by RICH / November 27, 2009

Washington DC 之旅 - Day 3 - 好久不見 熊貓家族
by RICH / November 28, 2009

Washington DC 之旅 - Day 4 - 用餐廳文化觀察城市
by RICH / November 29, 2009